2023年政府转型趋势报告

概述

“谁会不反对童工呢？”这是Alberto Mora在担任一家跨国食品和糖果公司的总法律顾问时遇到的问题。在前往加纳考察可可农场的过程中，他很快意识到实际情况更加复杂。大多数可可产自面积只有1至2英亩的家庭农场，人们用砍刀和筐子辛苦收割可可豆荚。这些家庭迫切希望子女接受教育（无一例外，Alberto接触的家庭都希望子女不再重复他们从事可可种植的生活），但他们的资源极其有限。如果有家庭成员生病或遭遇其他问题，他们通常别无选择，只能让子女停课帮助收获可可豆。

作为一名科班出身的律师，Mora意识到，仅凭反童工立法无法改变这种状况。

但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的公司可以而且必须发挥一定的作用。他在非洲见过许多童工，出现这种现象的根源在于生活在社会边缘的贫困家庭所面临的经济现实。反对童工不仅需要企业遵守监管规定，还要求企业努力改善童工家庭的经济状况，为他们提供资源以招聘工人，使他们既能保障生计，又能继续支持子女上学。

改善西非农民的经济状况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即使是一家大型跨国企业仅凭一己之力也难以产生影响。这显示出目前司法领域出现的一个主要趋势：创建一个更有效和更公平的司法体系，不仅需要法律和警察，为了解决一些最棘手的社会挑战，尤其是在生产链底部的问题，需要公共部门与私营企业合作。

司法并非只属于某一个政府单位的职权范围。司法体系涉及多个环节，涵盖了政府部门、民间团体、私营行业和影响社区积极性的政策。即使司法体系的三大支柱法院、惩戒部门和执法部门，同样由数千个部分组成。在美国，执法部门包括超过18,000个联邦、州、县和地方级警察局。

因此，实现司法体系的预期结果，无论是减少犯罪还是提高司法体系运行的效率和公平，均需要各方合作。有效的司法体系是各方合作的结果。

以法院的积压案件为例。与司法体系的其他结果一样，积压案件是一种复杂现象，超出了任何一家机构的控制。2021年的一份报告发现，美国每个州和地方法院平均积压1,274起案件。夏威夷瓦胡岛也不例外。然而，对瓦胡岛积压案件的分析显示，大量案件涉及屡次违法的无家可归者，虽然这些惯犯在无家可归者中所占的比例相对较小，但人均涉及的案件超过10起。他们的违规案件与无家可归有关，例如坐在人行道上或在人行道睡觉。案件积压并不是因为法院的效率低下，而是因为法院并不是解决这类案件的适当部门。检察官与公设辩护人办公室合作在瓦胡岛多地创建了替代机构社区外联法院，主要解决无家可归者的问题，而不是处理起诉。外联法院在设立后第一年共结案601起。

打破壁垒

• 司法体系各部门之间共享数据、预算、规划、信息和其他资源，不仅可以减少过失和冗员，还能增强司法单位履行职责的能力。
• 司法单位和其他政府部门之间主动合作解决共同的问题，可以减少摩擦，提高效率。
• 司法单位和非政府组织（如商业企业、高校、民间组织和社区团体等）之间的合作，可以提高司法体系对公共需求的响应能力和应对突发冲击的韧性（参阅信息图表，数字解读：端对端的司法）

解读数据：端到端的司法

资料来源：Catherine Baksi，《统一案件记录平台暴露缺陷》，《时代》，2022年9月21日；Brian Barrett，《微软如何摧毁臭名昭著的Necurs僵尸网络》，Wired，2020年3月18日；Christopher N. Osher，《科罗拉多州精神健康和滥用药物导致的疾病增多。警方与精神健康医生合作可帮助解决难题》，《丹佛邮报》，2018年1月2日。

行动趋势

复杂的问题往往涉及不同机构和部门。打破机构之间的壁垒可以创造更多合作和数据共享的机会，帮助司法单位有力应对最严峻的挑战。

提高司法体系内部的效率

司法单位并非完全统一的架构。法院与执法或惩戒部门的使命截然不同。但为了实现“创建更公正的社会”这个共同目标，各部门之间必须相互依存。

司法单位之间共享信息、资源或专业知识可以改善司法结果。例如，印度成立基于云的全国性平台互操作性刑事司法系统（ICJS），支持在警察、法院、监狱和法医实验室等刑事司法体系的不同分支部门之间，无缝共享数据和信息。在项目第一阶段，设计者执行了IT系统，并维持系统稳定。IT系统还提供了记录检索功能。项目第二阶段计划于2026年完成，将创建支持“一条数据，一次性录入”原则的系统，即在一个部门录入的数据，其他部门均可无缝使用。ICJS平台支持无缝数据共享，旨在提高刑事司法体系的效果和效率。向法院实时提供相关案件信息，有助于增强案件和法院管理。平台内置的分析功能还能帮助改善案件调查，并支持立法者及时做出基于实证的决策。

协调跨部门响应

司法单位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其与政府部门关系密切。例如，为了治理暴力犯罪，警方需要在同一事件中协调交通、急救和医疗部门。

各部门有不同的使命、文化和流程，而且分别负责不同专业领域。各部门之间有效合作，可以带来有益的视角，并形成统一的目标。各部门之间积极合作甚至可以针对涉及多个司法管辖区的状况，制定处置规范，例如卡特里娜飓风之后形成的跨部门突发事件应急指挥架构。

合作是警方帮助遭遇精神健康危机者的关键。据估计，美国至少20%的警情涉及精神疾病患者或滥用药物者。与入室盗窃、袭击或交通事故不同，此类警情除了需要警察处置以外，还需要其他部门参与。

警察接受的训练是调查犯罪，但他们通常并不具备支持精神健康危机的能力。因此，许多城市正在尝试联合响应项目，由警察和社会工作者团队联合处置警情。这种合作背后的逻辑是显而易见的；让更多人参与社会项目，不仅能帮助人们克服危机，还能减轻警方的负担，从而释放更多资源，让警方更好地履行打击犯罪的本职工作。例如，丹佛警察局与丹佛精神健康中心合作成立了危机干预响应部（CIRU）。CIRU作为一个联合响应项目，由训练有素的临床医生配合警方出警，为精神健康患者或滥用药物者提供协助。联合响应项目不仅能帮助人们应对精神健康危机或滥用药物问题，还能节约资金。仅2018年，俄勒冈州尤金的联合响应项目为该市节省了超过1,400万美元救护车和急诊室就诊成本。

部署社区支持的解决方案

不法行为不会凭空发生。它会以某种形式影响所有人，无论是市民、企业还是非营利组织都难以幸免。过去几年，随着大批利益相关者积极参与，针对一些最严峻的社会问题，包括打击犯罪等，出现了越来越多由社区推动的解决方案。司法单位和政府部门正在越来越多地通过广泛合作解决这些问题。

以网络犯罪为例。网络攻击变得日益猖獗。网络攻击的目标广泛，公民、高校、企业和政府都可能成为受害者。目前的网络攻击可能只是冰山一角。据估计，到2031年，每两秒钟就会发生新勒索软件攻击，2021年勒索软件攻击发生的频率为11秒。网络攻击规模庞大，这意味着任何一家组织、政府甚至一个国家都无法了解网络犯罪的全貌，更无法执行反制措施。因此，各国开始共享信息，合作打击网络犯罪。

一个跨国网络安全公私合作项目摧毁了全球最大的僵尸网络Emotet。美国、加拿大、英国、荷兰、德国、法国、立陶宛和乌克兰八国的执法部门与私人安全研究人员组成的联盟，在欧盟执法部门欧洲刑警组织的领导下，摧毁了Emotet的基础设施。为了瓦解Emotet，执法部门和大批网络安全从业者合作，同时对Emotet的命令和控制基础设施（遍布90多个国家）发起攻击。科技公司的专业知识也在此次全球行动中发挥了关键作用。例如，在此次行动中，美国威胁情报公司Team Cymru为美国联邦调查局提供了协助。该公司锁定并验证了Emotet控制器的详细IP地址，并招募网络运营商帮助关闭了其服务器。

未来展望

• 为一个共同的愿景而合作。积极与不同利益相关者合作，可帮助司法单位设定由社区制定的目标，这反过来有助于司法部门摆脱固定思维，寻找应对挑战的方法。此外，针对这些目标设定可测量的成功指标，可以统一各部门的优先事项、业务和资源，从而更好地满足社区的广泛需求   。       
• 联网执行。司法单位应该建立由科技公司、高校、研究实验室和其他公共单位组成的公私合作生态系统。这些生态系统能够发挥集体的智慧，可大幅增强司法单位应对最严峻的社会挑战的能力。  
• 设定清晰的合作预期和边界。在合作之初确定合作条件，明确合作规范，有助于在涉及多个部门的情况下，明晰各部门的职责，还有助于避免越权。
• 从同行中寻找成功的榜样。虽然没有任何两个司法体系是完全相同的，但许多司法体系都面临同样的挑战。因此，司法单位组成“意愿联盟”应对类似的挑战，可以宣传成功经验，收集有效策略数据，分析策略成功的原因，并加快落实端对端的司法，满足所有参与者的需求。
   

我的观点——来自英国司法部BOLD项目策略与交付主管

通过数据互联更好地帮助最弱势的社会群体
各国政府掌握了海量数据，但这些数据并未得到有效应用。过去数十年，我们的数据集规模飞速增长；这导致数据质量不一，有些数据被存放在过时的系统当中，而且数据通常掌握在不同部门手中。在英国，我们意识到完善和关联一些数据集，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为需要帮助的人们设计支持措施。例如，假设我们可以将就业数据与监狱数据相关联，就能更好地了解面向服刑人员设计的改造干预措施，能否帮助他们在出狱后找到工作。因此，我们启动了“通过数据互联实现更好结果”（BOLD）项目。

该项目主要包括四个试点项目，分别是减少无家可归者问题、支持犯罪受害者、减少药物滥用和惯犯问题等。该项目的最终目的是了解人们在这些领域的行动路径，关键是各领域之间的相互影响，从而确定哪些政府干预措施可以产生影响。我们希望了解如何为人们提供最好的支持，以及如何有效投资纳税人的钱。我们的方法专注于“应用于实践”，从真实情况下的应用出发，探索链接数据可能会带来的改善。在此基础上，我们确定需要关联的数据集，分析关联数据以形成见解，并通过用户调研充实我们的研究结果。“应用于实践”意味着我们不是为了获得数据而去寻找数据，也不会因为我们有能力就去部署技术，我们将数据和技术视为实现改善目的的赋能因素。

当然，关联数据不能简单粗暴。在英国还没有一个跨部门的中央数据集目录，而且我们在每一个步骤都会将数据匿名化以保护隐私。但最重要的挑战是制定激励措施，以鼓励不同部门合作和共享数据。与政府内部传统的交易性数据共享模式不同，BOLD是一个围绕共同问题设计的跨部门项目，能够激励各部门展开合作。我们招聘的员工被安排进入不同政府部门（卫生、司法、住房等），但他们并不隶属于这些部门，而是作为一个联合项目的成员进行工作。政府和公共服务数据互联有潜力带来变革，而BOLD项目的目的就是准确展现这种潜力。

德勤政府及公共服务研究中心（Deloitte China Center for Government Insights）以政府及公共服务行业的现象、趋势和政策为研究对象，深度理解各城市政府部门的发展需求，在城市数字化转型、绿色发展、城市更新、优化营商环境、智慧城市、数字政府、国企改革和民营经济发展等重点关注领域开展实时跟踪和持续研究，结合德勤全球专业服务经验和国内外领先服务案例，分享德勤观点和关键洞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