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造创新生态 催化产业创新

疫情以来，各国政府紧急扩大口罩和医疗器械产量、加强医药企业之间的数据共享、放松对特定检测及药物的管理要求，并加速疫苗的研发生产。这些举措证明，政府与私营部门、非营利性机构和研究机构之间能够开展有效合作。疫情状况的反复让我们认识到持久创新力的重要性。只有持续创新，我们才能更快速、更有效地应对危机。

疫情期间，政府始终发挥着催化剂的作用，集聚各个行业板块的力量，联合应对大量的突发问题。疫情前，政府的主要任务是制定解决方案和推进政策实施。而政府职能边界不断拓展，各国政府逐渐将注意力集中到如何在推动社会各界开展创新的同时，令他们能够形成合力，以谋求更大的社会效应。

随着商业创新和跨界创新加速，政府的关注点不仅限于经济复苏。各国政府正在加紧制定包括公共卫生、气候变化和网络安全等各类问题在内的跨界合作方案。

趋势背后的驱动因素

诸多因素的推动下，各国正努力促进跨界创新：

1. 政府需提高应对市场衰退的能力。比如设法吸引民间投资以助力高危/低收入的行业（如公共卫生）。
2. 创新的重要性日益凸显。政府在推动科技飞跃方面发挥重要作用：从宇宙探索，到GPS定位技术，再到现在的疫苗研发，这些技术都逐一实现了商业化。
3. 对创新力和竞争力的关注度上升。为建立长足的竞争力和可持续的创新力，各国正在设法加强建设创新生态体系。根据美国最近一次国会会议通过的《美国芯片法》，美国政府计划拨出520亿美元去带动半导体产业的民间投资。¹
    

三方面的趋势

政府对创新的推动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1. 聚焦关键社会领域，降低创新生态体系中的摩擦
2. 联合社会各方面力量，打造新型合作模式
3. 关注关键环节，提高技术转化效率

趋势一：聚焦关键社会领域，降低创新生态体系中的摩擦

疫情发生后涌现出许多亟需解决的社会问题，科学技术的发展成为主要的对策；事实上美国早已开始了RNA疫苗的研究。²

各类社会问题（例如网络安全和气候变化）为政府提供了启发：为了社会利益，政府应该加速开发创新解决方案——加强创新生态体系的建设，减少行业间摩擦。同时统筹协调关键问题，提供资金支持并制定相应发展策略。

 

网络安全
网络犯罪给全球经济造成的损失超过1万亿美元。同时，网络犯罪对基础设施和知识产权的破坏也不容小觑。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需要联合各行业进一步落实网络安全保障措施。

纽约的“NYC网络空间安全倡议”提出要扩大全市的网络安全人员储备，通过网络技术创新，将纽约打造成全球网络安全模范城市。这项倡议吸纳的公共投资和民间投资总额达到1亿美元³，配合纽约市独一无二的网络安全生态体系（由政府与高等学府、风险投资者、科技公司联合组成），计划在纽约市内设置一万个网络安全相关岗位。这是一个多管齐下的方案，比如城市大学开设的相关硕士专业可享受学费减免；引导风险投资投资网络安全类的初创企业；为了鼓励遏制网络犯罪行为的中小型企业发展，政府设置了一百万美元的奖金。⁴

美国“国土安全部网络安全和基础设施安全局（CISA）”也设立了“联合网络防御协作（JCDC）机制”。从2021年8月起，该机制通过加强公私合营来提高网络安全及防范能力，目的是整合各行业及政府机构（联邦政府、州政府和当地政府）所有的网络安全技术。这意味着CISA正在进行的JCDC是一项综合性的举国网络防范计划。参与JCDC的知名合作伙伴有：亚马逊网站服务、谷歌云、微软和威瑞森通信公司。⁵

 

医疗服务
英国国民医疗服务体系（NHS）实行的“加速准入合作（AAC）”实现了患者、行业专家、政策制定者和国民医疗服务体系中的各类主体之间的联动，共同推动创新医疗服务方案的开发⁶。AAC开设网络“入口”，向创新者提供信息和支持、向市场发布NHS的研究需求、构建有利的政策环境，并开设临床快速通道。这些措施加速了公共卫生部门对创新成果的采用，例如免外科手术的冠心病识别软件，以及孕期综合症先兆子痫的检测。⁷ 为应对疫情带来的新挑战，2021年年初，AAC已扶持了超过2700个创新项目。⁸

 

政府专项基金及平台推动产业创新

 

气候行动
全球变暖问题日益严重已经成为全球公认的挑战，因此各国正设法通过资本推动各类清洁技术的跨越式发展。⁹ “欧洲清洁氢能联盟”成立于2020年3月，目前正在集合多个主体的力量，推动低碳氢能源在欧洲的开发和使用。联盟成员国承诺在2030年前实现直接投资4300亿欧元，力求实现既定的项目目标。¹⁰

同样是跨国举措，“创新使命”正在驱动清洁能源技术投资。为了实现全球减排，包括美国、印度、沙特阿拉伯、加拿大、澳大利亚、奥地利、荷兰及欧盟在内的23个成员国政府计划对清洁能源研究投入2500亿美元以上。这项计划将扶持50个大型城市研究，内容涉及绿色生活、二氧化碳净化和重工业低排放设备等领域。

各国项目的使命不同，如印度与荷兰的“整体生物精炼技术”用于为交通及化学板块开发替代燃料。

至今为止，全球已有将近1500个创新项目获得资助。到2030年前，全球排放量有望降低210亿吨。¹¹

趋势二：联合社会各方面力量，打造新型合作模式

商业领域诞生的创新技术可以解决复杂的社会问题。政府正设法扩大这些技术成果的应用范围，研究更多解决方案，避免这些成果止步于商业模式。

然而把这些技术应用于公共领域并非易事。与拥有法务和财务构架的商业主体不同，政府机构无法进行合资、合并或收购。因此政府在从私营部门的创新成果获益之前，必须探索新的方式，确保各领域都能共享利益。¹³

 

政府带动技术成果商业化
2015年起，美国国防部门加快了商业技术在国防领域的应用。¹⁴来自公共部门的采购需求能够有效激励私有部门创新，尤其是在市场发展初期阶段。¹⁵一项分析结果显示，经济发展与合作组织（OECD）有81%成员国已启动通过公共采购推动创新的计划。¹⁶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通过采购帮助那些与其发展目标相符的企业发展壮大。NASA通过联邦政府的“小型创业创新研究计划（SBIR）”为富有创新能量的企业拨款，解决它们的资源难题。NASA借此大大促进了商业航空经济，使该领域有望在未来二十年内实现超过万亿美元增值。¹⁷

2021年，印度政府建立了名为“城市创意交易所”的数字集市，目的是疏通创新技术方案的公共采购渠道，以便解决各种城市难题。这个平台简化了公共采购流程，为创新者提供设计、测试、验证方案的沙盒——也就是提供了一个可以测试新产品、新服务和新型商业模式的可控环境。此外，它可以加速科技创新从实验室成果到市场产品的产业化，为印度的初创企业服务。¹⁸

除了以上特定合作模式，各国政府应与市场环境中的最新技术发展保持同步。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一些政府建立了甄别筛选平台。¹⁹从美国国土安全局的技术筛选计划，到澳大利亚国防部的“未来兴起”倡议，政府机构相继专设团队，寻找能够帮助他们实现创新使命的新型技术企业。²⁰

 

趋势三：关注关键环节，提高技术转化效率

政府往往通过提供研发资金、贷款等方式，解除科技企业在初创阶段的市场危机，从而在商业创新方面一直扮演着积极推进的角色。如今，政府正在设法为那些社会资本不感兴趣的科学实验领域设置专项资金支持。

早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末，美国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DARPA）就已经开始行动。该机构主张“快速失败或快速推进”，有目的地为创新者留出实验的空间。²¹ 虽然这并不是全新的投资领域，但是政府正在加大力度，为未来技术发展排除障碍，促进其快速发展。与DARPA类似的方案也如雨后春笋般在世界各地涌现，促进能够带来巨大变革的创新技术解决方案。随着技术快速推进，转化期较长的传统研发模式将被更加敏捷的新方式所取代。

意大利政府受DARPA的启发，拨款5亿欧元资金建立技术与生物医学机构（ENEA），专门为政府开发创新技术，初步工作重点是医疗服务和生物医药方面的创新和技术转移。²² ENEA支持整个创新价值链，主要形式有长期资助、规模化生产和技术市场化。 ²³

2021年，英国政府宣布成立高级研究与发明局（ARIA），4年的预算为8亿英镑。与DARPA一样，ARIA将取消多个审批环节，缩短研发周期。DARPA的目标是发展国防业务，而ARIA服务于多个政府部门，需解决的社会问题涉及多个领域。²⁴

结语

1. 评估自身能力，判断是否能够胜任。如果自身不能胜任，对潜在合作伙伴的能力进行评估，考虑是否能满足任务要求。
2. 打造专门的甄别搜索平台，辨别市场上新型的技术成果。如果没有甄别筛选技术这一环节，政府将永远无法满足不断变化的公众需求、新型商业模式和创新技术需求。有了甄别筛选技术，领导者可以掌握主动权，更有效地预判风险和发展趋向，并对政策作出相应调整。²⁶
3. 建立最佳的合作，促进公私合作。在合作的每一个阶段，政府都应寻找最佳的合作对象；比如找到最有利于项目完成和执行的企业主体为合作伙伴。合作的模式取决于政府目标和使命的特点。
4. 采取敏捷的治理模式促进创新。建立政府-行业沙盒模式，创建新的检验方法，鼓励积极试验。
    

注：

^1. The White House, “Fact sheet: Biden-Harris Administration bringing semiconductor manufacturing back to America,” press release, January 21, 2022.

^2. Elie Dolgin, “The Tangled History of mRNA Vaccines,” Nature, September 14, 2021; Jan C. Breitinger et al., Good practices in mission-oriented innovation strategies and their implementation, Bertelsmann Stiftung, accessed February 10, 2022.

^3. Business Standard, “McAfee report says cybercrime to cost world economy over $1 trillion,” December 7, 2020.

^4. Cyber NYC, “Building NYC’s cyber future,” accessed February 10, 2022.

^5. CISA, “CISA launches new joint cyber defense collaborative,” August 6, 2021.

^6. United Kingdom National Health Service, “Accelerated Access Collaborative: Role of the boosted Accelerated Access Collaborative,” accessed February 10, 2022.

^7. United Kingdom NHS, “NHS Accelerated Access Collaborative,” accessed February 10, 2022; UK NHS, “How do we do this?,” accessed February 10, 2022; Philippa Brice, “New and improved innovation unit to lead on accelerated access,” PHG Foundation, May 1, 2019.

^8. PPP, “Are these the shadows of the things that will be, or the shadows of things that may only be?,” January 8, 2021.

^9. Bruce Chew, Tiffany Fishman, and Richard Longstaff, Climate-forward government: Seven lessons for effective climate action, Deloitte Insights, July 30, 2021.

^10. European Commission, “European Clean Hydrogen Alliance,” accessed February 10, 2022.

^11. Mission innovation, “23 governments announce new missions to accelerate innovation in clean energy technologies that can decarbonize sectors responsible for 50% of global emissions,” November 9, 2021.

^12. US Department of Energy, “DOE announces new $2.5 million prize to support diversity in innovation,” September 30, 2021.

^13. Max Meyers and William D. Eggers, What government can learn from venture capital: How government venturing can “spin in” commercial innovation, Deloitte Insights, May 23, 2019.

^14. US Department of Defense, “Defense innovation unit (DIU),” accessed February 10, 2022.

^15. Tanya Filer, “How governments can turn procurement into a climate innovation tool,” Brookings Tech Stream, September 16, 2021.

^16. OECD, “Public procurement for innovation,” accessed on February 10, 2022.

^17. Morgan Stanley, “Space: Investing in the Final Frontier,” July 24, 2020.

^18. G20, G20 Report: Practices of innovative public procurement for smart cities and communities, August 2021, pp. 6–8; India Ministry of Housing and Urban Affairs, “Urban development through open innovation,” accessed February 10, 2022.

^19. Filer, “How governments can turn procurement into a climate innovation tool.”

^20. US Department of Homeland Security, “Technology scouting,” accessed February 10, 2022; Australian Government Department of Defence, “Emerging futures,” accessed February 10, 2022.

^21. Max Meyers and William D. Eggers, What government can learn from venture capital: How government venturing can “spin in” commercial innovation, Deloitte Insights, May 23, 2019.

^22. Jeff Tollefson, “The rise of ‘Arpa-everything’ and what it means for science,” Nature, July 8, 2021.

^23. Francesco Profumo, “The agreement with FBK for the enhancement of technological transfer has kicked off,” FBK Magazine, February 3, 2021; Massimo Gentile, “Cos’è la Fondazione Enea Tech e Biomedical, l’idea del MISE per supportare la ricerca farmaceutica,” The Watcher Post, January 7, 2022.

^24. Salvo Mizzi, “How Italy is creating the markets of tomorrow,” World Economic Forum, June 2, 2021.

^25. United Kingdom Department for Business, Energy & Industrial Strategy, “Advanced Research and Invention Agency (ARIA): Policy Statement,” March 19, 2021.

^26. David Wholley, “Accelerating COVID-19 Therapeutic Interventions and Vaccines (ACTIV),” Foundation for the 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 June 12, 2020; Francis S. Collins and Paul Stoffels, “Accelerating COVID-19 Therapeutic Interventions and Vaccines (ACTIV)—An unprecedented partnership for unprecedented times,” JAMA 323, no. 24 (2020): pp. 2455–2475.

^27. William D. Eggers et al., How governments can navigate a disrupted world: Foresight, agility, and resilience, Deloitte Insights, July 24, 2020.